女儿被捅17刀，黄渤为女复仇，却听到她呼救：别再以爱之名伤害我
十八禁、复仇、悬疑......等待4年，《涉过愤怒的海》终于上映，电影依然带有十分鲜明的曹保平特色。前有珠玉《烈日灼心》和《狗十三》，加上黄渤和周迅同台飙戏，更是让无数观众期待值拉满。黄渤演了个爹，单枪匹马为被捅了17刀的女儿复仇；周迅再次当妈，为保护跨国窜逃的嫌犯儿子不择手段。两人的“疯劲”都挺厉害，可以说是不遑多让。但在“父亲为女儿复仇”的爽文叙事背后，观众却也被那个尖锐的真相刺痛到：原来并不是所有父母，都是孩子心中的安全岛。涉过愤怒的海The pain of the original family（下文有剧透，介意慎入。）老金（黄渤饰）是一名退役老兵，退伍后做了渔民。和妻子顾红（闫妮饰）离婚后，女儿金丽娜（周依然饰）跟他一起生活。二十年来，他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捕鱼，愣是把女儿供到日本留学。同行渔民都感慨：“做爹不容易啊。”这样看，老金对女儿似乎很爱。然而，女儿娜娜小时候却做了一个梦。一望无际的大海中，空气雾蒙蒙的，渔民老金像飘零的风筝一样吊死在桅杆上。娜娜乘着木船，表情木然，从他身下划过，随后只身向海，没有回头......在日记里，她绝望写道：“是从哪一刻开始，变得会把所有人都吓跑，连我自己也不会想和自己在一起。”看到这一幕，光靠脑补，还以为这女儿和父亲是有什么深仇大恨，做梦都能冷眼看着父亲的尸体挂在天上，这得有多不孝？再看她的日记文字，还以为是什么青春疼痛文学，透着一股古早《爱格》时期的矫情劲。这其实分别是电影《涉过愤怒的海》中开头和结尾的某个画面，一如曹保平以往的风格，悬念里包裹着难解的真相。原来，娜娜到日本留学后，他们很久没有见面，再见面时女儿却变成一具尸体——身中17刀，生前曾被多人强奸。老金很懵，女儿为什么会死，还死的那么惨？自己的女儿明明很乖，是学坏了吗？究竟是谁害死她的？娜娜生前曾和有钱的留学生李苗苗（张宥浩饰）谈过恋爱，还见过对方的母亲，可老金对此一概不知，还是从女儿的朋友口中知道的。复仇的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，或许是老兵的敏锐，亦或是渔民的嗅觉，他很快就锁定嫌疑人李苗苗，跟踪、持刀、追车、绑架......藐视法律极尽疯狂。你若说他不爱女儿，似乎有失偏颇，但对于娜娜而言，儿时父亲仅有的陪伴，是她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。这是一个极致的悲剧，探讨了如今人们非常关注的原生家庭问题，戳中了“爹味”十足的父母的肺管子。但在某些观众看来，它特别不现实，前后极其割裂，而且对某些特定人群颇具侮辱性：谁说喜欢二次元的年轻人性格癫狂变态还这么爱泡吧呀！可无论是褒是砭，围绕“原生家庭”以及“爱”这两个亘古不变的话题，在曹保平导演的镜头下，多少还是有许多值得引人深思的地方。毕竟，究竟该把这个悲剧归咎于谁，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理解和答案。熟悉曹保平导演的观众，对于他的偏爱可以说是非常明目张胆。无论是《李米的猜想》、《狗十三》还是《烈日灼心》，每一部都都是在探索人性中最复杂的部分，且带着强烈的曹保平的色彩。《涉过愤怒的海》也是如此。所以，还未上映前，就已经有12万人在豆瓣平台上标注了“想看”；而电影上映后第二天，豆瓣开分7.8的分数也算在预期范围之内。只是它并不是一部简单的复仇悬疑爽片，曹保平想要表达的故事，实际上具有更加强烈的社会意义，这也是许多观众喜闻乐见的。故事的主调，是讲一个父亲为女儿复仇，而副调，则是一个父亲复仇的过程中对自我重新认识的过程——也就是，他究竟是爱自己的面子，还是爱女儿。很多人在观影过程会联想到他的另一部作品《狗十三》，认为《涉过愤怒的海》是一部锥心叩问的“谁才是凶手”的动作版《狗十三》。实际上，曹保平确实是有意将《狗十三》的原生家庭话题放到《涉过愤怒的海》，因为这可以将老金复仇的动机和逻辑合理化。和前妻离婚后，他费尽千辛万苦将女儿抚养长大，还供女儿出国留学，对于女儿管教也极其松弛，在外人眼中，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父亲。所以女儿死后，他的世界轰然坍塌。愤怒爆表的他调动身体的所有神经，持刀跨海万里追凶，为了给女儿复仇甚至都能把命豁出去。这样一看，谁不夸他是个爱女儿胜过爱自己的神仙父亲。但对于女儿金丽娜而言，她对于爱的定义并不是这样的。她眼中的爱，应该是有形的，具象的，应该具有情感上的链接，语言的温度以及行为上的关注。父母离婚，对她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，没有人愿意接手。在她看来，即便老金辛辛苦苦养她，并供她出国留学，自己依然是被人抛弃的可怜的“怪物”。所以两人从一开始，对于爱的理解就是错位的。电影最后有一句文案：所有父母，都应是孩子的安全岛。殊不知，孩子接收到的最大恶意，有时却来源于自己最爱的父母，那让孩子永远都学不会如何去爱。而这，或许才是这起极端悲剧发生的根源。影片开篇，黄渤饰演的老金，坐拥30多条渔船。他的工作环境极其恶劣，甚至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，但他很骄傲。在那个环境里，作为底层渔民的他，是海上的老大，辛苦把女儿养大不说，还把女儿送到日本留学，可以说是极其有面儿。然而，前妻顾红的一通电话打破了他生活的平静——女儿娜娜失踪了。起初，对于女儿失踪老金并没有多想，他所了解的女儿一直很乖很“傻”，懂事的可怕，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。在他的记忆中，发烧时他将冰冷的毛巾盖在女儿脸上，即便女儿感到窒息，也没吭声让他拿掉；女儿想找他说话时，可以在床边站半天等他醒来；教女儿学游泳，女儿被呛得半死，对他也没有任何抱怨。所以，他虽然前往京都大学寻找女儿，可并不怎么担忧，一边操心捕鱼的事情，一边在大学的校门口拍了一张露出笑脸的自拍。很快，噩耗传来，女儿已经死亡，身上中了17刀，死得极其惨烈。嫌疑人指向女儿在日本谈的男朋友李苗苗，而他却很快逃回国内，不见踪影。老金唯一生活的支撑轰然倒塌，他发誓要抓住那个杀死女儿的凶手，用自己的方式给予惩罚。他只身带着一把刀，像只凶狠的孤狼，跳地铁轨道、与李苗苗父亲李烈（祖峰饰）肉搏、地下室豁出性命放火烧屋.....毫无疑问，为了给女儿复仇，他可以极尽疯狂。可老金复仇，真的是因为爱女儿吗？他在片中有句台词，“现在岛上大家都知道我老金的女儿被人弄了，我能不弄他？”这似乎才是老金的复仇初衷。在他眼里，那可是自己的女儿，她必须是洁白无瑕的，别人如此诋毁伤害她，就是在挑战他作为父亲最重要的面子。否则，为何看到娜娜尸体时他会皱眉？为何听到娜娜死前有过多人性行为时他会呕吐？为何能轻易将女儿受辱的影像抵给仇人母亲眼前，损害死去女儿的隐私？与老金形成鲜明对照的，是李苗苗的母亲景岚。他们阶层不同，对孩子爱的表现方式也极其反差。周迅饰演的景岚，表面上看体面优雅，实则行事狠厉果决。李苗苗每次都能逃之夭夭，就是得益于她的无脑庇护。她心知儿子天生坏种，因为他的残暴都有例可循。年幼时因为父母闹离婚，他拔掉奶奶的氧气管，导致奶奶死亡；父亲再婚生了个女儿，因为嫉妒，使坏让妹妹终身残疾；哪怕被仇人追杀，也不耽误他送“礼物”恐吓继母和妹妹。即便如此，景岚对儿子依然极尽溺爱，没有底线。她不问是非，无视规则，竭尽全力带着儿子出国，以此逃脱仇人的追杀和法律的制裁。优雅如她，面对所有要伤害儿子的人，也总是一脸凶狠决绝：“你就当碰上只母狼，逼急了，我是要见血的。”一个为女复仇的父亲，对抗一个如母狼般护崽的母亲，从这个视角看，两个人虽说爱子女的方式不同，但总归是爱的。然而，在娜娜和李苗苗心中，这种东亚父母典型的令人窒息的爱，都有着自己所不理解的“爹味”，它不分性别，却能滋生悲剧。娜娜和李苗苗，看似家庭背景不同，但却都有一个共同点：他们在原生家庭中从未感受到爱，因此都极端索取爱。于是在异国他乡相遇时，他们原本应该是治愈对方，可最终却仍是互相伤害。因为两人就像是一具不完整的空壳，且从未学会如何去爱。娜娜视爱为生命之泉，于是极端讨好，因为她从父母身上感受到的永远是“漠视”的爱。所以当李苗苗通过名牌发现自己的生日，假装好意送她一块草莓蛋糕，她便十分感动，“他好善良，好温柔。”于是从此死心塌地爱上他。当李苗苗为她吃醋表现出扭曲的占有欲时，扔掉她的鞋、内衣，不让她出门，她非但不害怕，反而兴奋异常：“原来他这么爱我！”两人短暂分手期间，兼职打工的便利店店长送她一个礼物表白，她立马感动并答应在一起。她缠在对方身上耍赖不让他上班，她让对方像李苗苗那样扔掉鞋子表达占有欲，她日复一日在深夜把双手放进冰箱冻凉，随后让他像以前那样把她手揣怀里取暖......娜娜觉得做到这些才是爱，当对方无法做到像李苗苗那般极端的行为时，她很失望，甚至由此得出一个结论：只有李苗苗才是真正爱她的。所以当李苗苗发现她被玩cosplay的朋友强奸之后，为了证明自己的爱，她选择用刀伤害自己。娜娜的逻辑简单且变态，像是在说：你看，我为了你可以自残，这样可不可以让你再像以前那样多爱我一点。李苗苗仓皇逃走后，她的自残亦或许象征着一种剔骨还父的自我牺牲：至死，娜娜也没能等到父亲“太阳”般温暖的爱。而李苗苗不同，他视爱为把玩之物，所以极端乖张。他可以为之伪装拼命占有，也可以在厌倦时随意抛弃。他可以在玩cosplay时，给娜娜买最好的假发；也可以在求和好时，狠狠砸掉自己的牙以表爱她的决心；但也会在得知娜娜被强奸时，狠狠作践她所剩无几的自尊。娜娜的自我伤害和李苗苗的伤害他人，大概都是一种向他人争取关注的举动。许多人说李苗苗就是天生坏种，哪里像是索取父母爱的可怜孩子。实际上，在父母第一次闹离婚时，他把鞭炮放进青蛙嘴里看它被炸死，父母被吓坏，离婚只能作罢，但这却让李苗苗尝到甜头，因为父母终于把心思放他身上了。此后，他每一次作恶，都让父亲李烈对他心寒，甚至对他恨之入骨，于是不再管他。而母亲景岚不同，看到儿子作恶她选择袖手旁观、无限包容，看似是爱，实则是毒。正因为此，他们既没学会如何爱自己，更不懂得如何爱他人。影片最后有个镜头，是娜娜在语言学校学习的日子。彼时的她对未来充满憧憬，满脸笑意，然而当老师让她用“爱”造句时，她的眼神里却瞬间没有了光。她绞尽脑汁，最后却颓丧回答：“爱......没有。”一路追凶的过程中，越接近真相，老金越难以证明自己是个好父亲。如果不是因为发现女儿的日记，一直以来，老金仅有的陪伴女儿的那些回忆，大概率都是自己脑海中加工美化过的。到最后他才逐渐意识到，看似爱女儿的他，对女儿的精神世界竟然一无所知。就像有人在点映会上说的那样：老金没有那么爱女儿，他只是把女儿视为自己的所有物，有人侵犯了他的所有物，他所有歇斯底里的疯狂都是为了他自己。他不配当爹，他只是喜欢当爹。而让老金绝望的，或许恰恰正是这一点。即便如此，老金在大众眼中仍然不算是个渣爹。事实上，他正像是那种传统的中国式家长，对女儿或许有“伦理”上的爱，他认为自己活着的根基是女儿，为了女儿他可以举刀冲向他人。可这样的他，却也视面子大过天。在女儿成长的过程中，他经常性的缺席、冷漠的话语，就像第一把插向她心头的尖刀，在漫长的时光里不断融合血肉，触之即痛。但这种对老金的单方面讨伐，似乎又有些不公平。因为一直叫嚣着老金“不配当爹”的母亲顾红，在娜娜的成长过程中其实也有着严重的失职。许多人认为，父母只要管好子女温饱，就是对子女莫大的恩惠。也有人说，要是有老金这样的爸爸我都开心，费尽心思供女儿出国留学，且不束缚她，这不恰恰印证着老金是爱她的。心理强大、安全感这些都是要靠各种人生经历历练出来的。但实际上，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。有人可以在岁月中治愈自己，变得更加强大；有人需要情感链接，越没有，越渴望，越胆小，越极端。孩子最强大的安全感实际上还是来源于父母，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情，他们始终知道，自己有人理解，有人可以依靠。可无数个像娜娜这样“矫情”的孩子，他们也许可以历练成为一个坚强的人，能够直面人生的狂风暴雨；也许就是堕入深渊，最终走向自我毁灭。不可否认，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，但它不该是“伤害自己”或是“伤害他人”的理由。人生终究是自己的，无论是父母、朋友还是爱人，都不能当成自己的全部，这话也许残忍，但的确是许多人存活下去的某种真理。勇敢一点，学会爱自己，你会发现，乌云笼罩的那片愤怒的海，终会被阳光穿透，蔚蓝且广阔......文章图片素材来源：微博@电影涉过愤怒的海、微博@周依然6，豆瓣、网络等版权归原作者所有，侵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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